《第十四章 白珩的选择》
文/写意
“目前世界上的天选者都集中在三大阵营中，分别是：隐修会、夺灵者和凡尘之眼。他们之间的关系相互独立，有时候会合作一下，但大部分时间相对来说还是保持对立的状态。你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天选者都会归属这三大阵营吗？”伯爵问白珩。
白珩想了想，给了个保守的答案，“背靠大树好乘凉？！”
伯爵被这个答案逗笑了，“不，虽然投靠阵营的确会有所帮助，可真正的原因却不是这个。而是因为方石。”
“方石？”白珩低声的重复了一下。
“是的，方石！”伯爵沉声说，“方石才是天选者的根基。在天选者漫长的发展过程中，方石的归属已经渐渐被三大机构所垄断，没有方石的激活，是不可能有天选者存在的，哪怕已经出现了灵力混乱的症状。”
伯爵盯着白珩，“你知道自己现在处于灵力混乱的状态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白珩意外的看着伯爵，“您，您说我灵力混乱？我有灵力？！”
伯爵点头，“你既然听说过隐修会，那很有可能是你的祖辈曾经出现过天选者。天选者的血脉有时候会中断，又在隔代出现延续。这不奇怪。”
“真正奇怪的是，你的灵力为什么会暴走。”伯爵看着他的眼睛，“哪怕血脉中有天选者的传承，要激活灵力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。它需要机遇、天赋还要有潜力，缺一不可。哪怕你血脉中的天赋有天选者的基因，但是这么多年，如果没有灵力激活你的血脉因子，你又是怎么获得灵力混乱的呢？”
白珩有点迷茫，“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伯爵说，“小子，这个意思是，你身边一定有一些能激发你血脉中潜力的灵力活化物品，甚至是方石。这些东西，是非常珍贵而且又危险的东西。”
这句近似直白的解释，白珩理解了，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后面那句危险的意思。
仿佛读到了白珩内心的潜台词，伯爵解释道，“如果你手中有的是方石，那么三大机构恐怕不会放过你。隐修会还算是比较有章法，会跟你谈合作，谈入会，不会巧取豪夺。可另外两个，就不那么好说话了。如果你幸运点，可能接触的是凡尘之眼，他们会强制征收你的方石，但是在经济和其他方面给予你补偿。如果你不幸遇到的是夺灵者，那么危险的不仅仅是方石，还有你的生命安全。”
白珩认真的听着，没有插嘴。伯爵很满意他的做法。
“三大组织，其实都是在长期的血腥争斗中建立起来，并没有慈悲的说法。只不过在成百年的演化后，隐修会主张守护，是最为和平的一个机构。对于有天赋的人，隐修会更愿意尝试去接纳而非打压或者……”伯爵顿了顿，“杀戮。”
“杀戮？！”白珩被伯爵的告诫给惊到了。
“是的，杀戮。你要小心夺灵者们。”伯爵淡淡的说，“夺灵者之间讲究的是掠夺和杀戮，而且他们有些人相信这个世界是灵力守恒的，你用的灵力多了，他的就少了。所以杀戮其他的夺灵者，也等于变相提高自己的灵力。”
“这，这太可笑了。”白珩的声音变得紧巴巴的，虽然不是很懂这个神秘世界的规则，但是明显夺灵者这种行为对新人是极其不友好的。
隐修会追求的是守护和秩序，所以伯爵也愿意把最基本的天选者的情况讲给白珩听，不过更深一步的则不适合现在说了。伯爵暂时不打算把更多的情况讲给白珩，这也会增加他的精神负担。
所以伯爵换了个话题，“说说你吧，你是怎么开始被激活灵力的？你有一块方石？”
白珩迷茫的摇摇头。
伯爵摸出烟头，叼在嘴巴里，“你别以为我是在套你的话。就算你真的有一块方石，我们隐修会也不至于对你做些什么手脚，在你没有自己选择之前，我们还可以针对你的状况，给你提供一些帮助。”
白珩努力想着，“方石长什么样？我，我真的不知道啊。”伯爵和白珩都有些意外，两个人一起看向瑟，瑟环顾了一下四周，“这里，简直是一个巨大的灵力物品的博物馆，我至少已经看见4样以上的灵力活化物品了。”
伯爵惊讶的挑了一下眉毛，“这么多。”
瑟点头，“这还仅仅是这个房间的，我相信白珩先生应该有更多。”
白珩依然不是很明白瑟在说什么，“你说我这里有很多灵力活化物品？是什么？”
把自己观察到结果告诉他们，“我对面书架上有一个黄铜的小闹钟，书架第二层有一个横着放着的盒子里面装了一个什么东西；第三个物品是墙上的装饰画里挂着的一个挂毯；最后一个则是我们面前茶几上的打火机。”
白珩惊呆了。
倒是伯爵，打火机正好在他面前，而他正拿着烟斗把玩着，听到瑟的话，就顺手拿起打火机，而白珩也没有阻止。
伯爵打开打火机，用力拨动火石。第一次和第二次，都没有打出任何火花，就好像坏掉了一样。
第三次，伯爵的手指略微用了一些灵力。
“噗！”伴随着一声轻响，打火机的火苗窜起老高，差不多有30厘米的样子。这没什么，更奇怪的是，伯爵已经松开按下的拇指，而那些火焰并没有随之熄灭，它在空中吞吐了两下，就变成一窝萤火虫一样的小虫子，煽动着火焰翅膀往外飞去。瑟手疾眼快的从身上摸出轮洄，立刻打开它，用灵力控制着这些四散的火焰小虫。而伯爵也用烟斗用力的吹向它们。
在瑟和伯爵联手的控制下，绝大部分小虫不甘心的消失在空气中。其中有一个小虫飘向白珩，他虽然躲避了，但没有那么及时，小虫虽然在伯爵烟斗的气息下消失，不过已经扑到了白珩的身上，他的袖子立刻留下一个焦糊的痕迹。
白珩大吃一惊，手指轻轻摸着袖子上的焦痕没说话。
伯爵放下打火机，然后说，“你看，这就是灵力活化物品的危险性。它们都有着各种奇怪的异能。比如这个打火机，是需要灵力激活才能点燃的，但是它的火焰是可无序扩散的，而且随着灵能的增强，不只是昆虫，还有可能进化成更强大的飞禽。其他的灵力物品甚至有可能不经过灵力激活就能产生异变，这对你来说，并不安全。”
白珩还是没有说话。
伯爵对此有一个精妙的比喻，“你现在相当于坐在炸药堆上，就差一粒火星了。”
瑟想到另外问题，“你的灵力活化物品怎么会这么多？灵力活化物品很罕见的，它们往往是由于长时间跟方石在一起，受到灵力暴走的辐射才会出现活化现象。有时候刻意长期的把激活状态的方石跟很多东西放在一起，也未见得能造成一个活化物品呢。”
瑟说的事实，在灵力活化这件事上，只有凡尘之眼的成就最高，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保证能转化成功。能一下子在白珩这里看到这么多活化物品，瑟非常震惊，而且活化物品上出现的阈值数字非常接近，这说明它们有极大的可能是一块方石活化成功的。
白珩有点被吓到了，“可我真的不知道，我甚至不知道方石长什么样。”
瑟可以确定他说的是实话。
“你刚才说的这几样的东西，其实都是我父亲的遗物，我也是最近才把他们翻出来的。”白珩又说。
白珩的资料，提尔曾经彻查过。白珩的父亲因为投资失利跳楼身亡，已经将近20年了，那时候白珩还小，估计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。
如果在活跃期的方石存在于这个小小的居所里，瑟不可能感应不到。所以最靠谱的推测应该是白珩的父亲还掌握一些方石的线索，但是到了白珩这里，就只保留一些灵力活化物品了。
这对于白珩来说，却不是什么好事。就跟小儿手持黄金行走于闹市中一样，诱人却危险。
瑟提醒白珩，“活化物品和你相互感应，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很多失控的影响，就算你现在不发作，将来也会越来越频繁的。”
这句话戳中白珩的心事，他最近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太正常的地方，可囿于困境的他却不知道应向谁求助。
伯爵和瑟似乎知道很多隐秘的真相，是自己最好的求助对象，但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，还来不及建立信任的关系，白珩很难一下子把自己所有问题都托付给他们。
白珩还是没有忍住，他追问着：“那我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吗？”
瑟肯定的告诉他，“最彻底的办法就是你成为天选者，有能力自己控制灵力。这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。”
白珩的眼睛一亮，“那我要如何成为天选者？”
瑟回答他，“成为正式的天选者有两个必要条件，第一个是要有一块处于激活状态的方石，不论大小和能量；第二是你可以完成召唤，最好是在启蒙者的帮助下。”
白珩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区别，但他自己没有灵石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启蒙者。
瑟轻声的说，“启蒙者的问题，你不用担心。可是方石，如果你自己没有，就只能加入组织了，如果运气好会得到非常不错的机会的。”
白珩反问，“加入隐修会要什么条件吗？”
瑟诚实的回答，“第一个条件你已经满足了，你要有成为天选者的资格，也就是灵力可以被激活。第二个条件，隐修会强调的是有序和守护，所以激活灵石的召唤排序是跟贡献度有关系的。”
白珩是个聪明人，他一听就明白了，隐修会是个庞大的机构，它接纳新人也会帮忙安排召唤仪式开启天选者的能力，但这些都要看贡献度，组织也不会白白的当慈善机构给人服务。
那么对他来说，他又有什么东西能提供给隐修会的？几乎瞬间，他就想明白伯爵和瑟来的目的，他们之所以跟自己耐心的说了这么久，恐怕目的并不单纯。
白珩问，“你们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，对吗？”
瑟真诚的解释着，“不完全是，最开始我们只是有些奇怪，为什么你身上的灵力暴走现象能这么严重。也是到了这里，才发现你周围有大量的灵力活化物品。这些物品放在这里，对你只有坏处，你不如把它们交给隐修会，还能获得一个契约的机会。”
白珩又问，“如果我不进行那个契约仪式，又会怎么样？”
瑟回答他，“如果没有方石进行契约，而你又长期处于灵力混乱的状态，那么你的身体首先会承受不住，从脏器开始到骨骼，逐渐发生不可逆的损伤。也就是说，你会死。”
这个结果并不是在吓唬他，而是真的。
除非他脱离灵力活化物品的影响，那么他身上的灵力激活状态也会逐渐消退，最终成为一个普通人而已。可如果他能舍得放弃灵力活化物品，干吗不直接跟隐修会合作，成为正式的天选者呢？！
白珩又沉默了良久，“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决定。这些东西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，也是唯一能让我觉得跟他有关联的东西。我要考虑一下。”
伯爵点头表示理解。
瑟的父母也离她而去，所以她更体会到白珩的为难。如果让她必须交出父母的遗物去获得某个机会，她也会犹豫的。
“叮咚！”白珩的门铃忽然响起了。
白珩的神色有点意外，起身去开门。
“老白，你看我买了什么给你？！鲜牛肉和火锅哦！”一个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。一个和白珩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走了进来，双手拎满了新鲜的食材，看样子是打算和白珩一起吃的。
少年进门，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两个客人，不由呆了一下，“你有朋友在？”
白珩摇摇头，快速而低声的跟这个少年解释了一下，“这两位是投资人，对我们学校的几个项目都进行了赞助，今天来学校跟我们开会来着。”
白珩把少年介绍给伯爵他们，“这是我的好朋友褚子墨。”
褚子墨显然是那种防范心理很强的人，他疏离而客气的致意，同时意有所指的“提醒”着白珩，“你真是不懂事，对投资人怎么能这么随便，还把人往家里面请。应该安排一个好点的地方吃饭嘛。”
白珩表情露出了一丝犹豫，但还是说了，“他们也是隐修会的人。”
通过这句话，瑟立刻判断出这个褚子墨一定是白珩非常重要的朋友。白珩甚至把自家那点隐私都跟他分享过了。
果然，褚子墨听到了白珩的说辞，表情更加严厉了，他不客气的问伯爵，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？为什么要假借校园赞助商的身份接近白珩？”
这种态度非常差，完全把伯爵和瑟推到了对立面上。
当然，也可以说是褚子墨对白珩过于担心，唯恐他被人欺骗。可是褚子墨没有想过，如果伯爵怀有恶意，那么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住白珩？否则他这样的态度只能引发冲突，最后倒霉的人一定是他和白珩。所以在瑟看来，与其说褚子墨是关心朋友，不如说是冲动鲁莽过头了。
伯爵非常不喜欢褚子墨的态度，但以他的年龄和身份，都不至于跟一个小朋友斤斤计较。正好今天也交流的差不多了，就站起身来。他不搭理褚子墨，而是对白珩说，“既然你今天又有了客人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。刚才说的事情请不要外传，也请慎重考虑一下。”
说着，也不理会白珩，自行走到门口，准备离开。
瑟跟随伯爵一起离开，在门口，她好心的提醒白珩，“我们的事情要尽量少跟普通的人说，这也是对他们的保护。”普通人知道关于天选者的事情越多，就越容易陷入麻烦和危险中。
瑟真的是好心的提醒。
可听在褚子墨的耳朵里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，他觉得这个女的简直包藏祸心的在当面挑拨。
于是褚子墨刻薄的回应，“呵呵，说的比唱的都好听。别告诉别人更容易造成信息隔离，然后任凭你们忽悠欺骗对吧。这种骗子的套路都用老了，能不能换个新鲜的？”
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，转身跟着伯爵走了。对于这样呈现明显偏执性人格的人，最好不要跟他争论。
白珩带着一脸歉意送伯爵他们到电梯门口，再三的替褚子墨道歉。
伯爵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，他没有回应白珩的道歉，瑟还是出于对白珩的同情，多说了一句，“你好好考虑一下吧，毕竟这涉及到你自身的安全问题。”
白珩表示自己一定会认真考虑的。
双方都带着一点遗憾，结束了这次的会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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